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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初是学医的不假,但有时候在骨子里的那些传统思想还会时不时作祟一下,例如她在琼州医院工作的时候,得知妇科和普外科室都是男大夫坐镇下时,她每年的例行体检都定在了其他医院。@樂@文@小@说|在大学时她曾笑问过北深,你有考虑做妇科或产科大夫吗?北深便伸手给她看,阳光下,他的手指漂亮而又素净,他说,我这双手早就给了神外。

    衬衫的一角被陆北辰拉到腰上时,她赶忙说,“我自己来。”

    陆北辰便收了手。

    顾初微微侧脸,目光能及他的腰身,还有戴着一次性手套的大手,为什么,不管他是拿针还是拿镊子,她怎么总是觉得自己在被他解剖?将贴身衣物往下拉了拉,就听头顶上的男人懒洋洋说了句,“再往下点。”

    她觉得丢脸,转过头,又往下拉了一点。

    “还不够。”他又说。

    有点故意之嫌。

    顾初扭头盯着他,美丽的眼因不悦染了华彩,如同一小撮的火苗在静静绽放。陆北辰唇稍含笑,与她对视,嗓音低沉,“脱了最好。”

    “我不扎了。”说着她就要起身。

    “行行行,躺好。”陆北辰见她是真害羞了,腾出只手压住她。

    顾初涨红着脸,抗议,“那你不带这么恶作剧的。”

    “好。”陆北辰好心应允。

    她这才重新趴好。

    一针下去,倒是不痛不痒的,扎进去的时候没太大感觉,等陆北辰的手掌贴上她的肌肤时,她才愕然察觉他早就摘了手套,刚刚还一本正经的手指现在开始变得不安分。她恍悟,忙侧身躲闪,抬眼瞪他。

    陆北辰却笑问,“诈尸了?”

    顾初小脸憋得通红,盯着他的手指,联想到他刚才的行径,心就跟兔子似的乱扑腾,抿了抿唇,半晌后控诉,“幸好你每当医生,否则一定就是个*医生!”

    “投诉也要有理有据。”陆北辰双手撑在了餐桌上,将她圈起,脸颊近乎贴上她,“我对你做什么了?”

    “你自己做了什么你最清楚。”

    他一靠近,身上明明就是拒人于千里的消毒药水味,可她觉得他的气息压过来时会让人心慌,甚至,脸红心跳。她不该这样,就是明明知道他不是北深她才离开的,不是吗?她已经想得很清楚了,这是一种不对等不公平的相处方式,她不要这样,也不想他这样。

    可今天看见了他,当他搂她入怀的那一刻,为什么她就觉得,这个男人就是属于她的?

    她会心甘情愿地上了他的摩托车,会任由他来处理自己的伤口。

    不,顾初你醒醒,不要再误入歧途了。

    心在大声呐喊,身子却无法动弹,他的眼在含笑时,是迷了人的深邃蛊惑。

    “我难得的治病救人有什么不妥?”陆北辰的嗓音低低的,似讲述事实又似*,唇息离得她极近,“小丫头,能让我出手是你的荣幸。”

    她心窝缩了下,推开了他,“讨厌。”

    怨怼之言,从唇瓣一旦游离开来就成了打情骂俏的灾。

    陆北辰淡淡地笑,顺势按住了她,“别扯了伤口。”

    她没理他,打算从餐桌下来。

    脚尖还没点地,陆北辰就上前将她拦腰抱起,朝着卧室方向过去。

    “放我下来。”她心里惶惶。

    陆北辰只是笑而不语。

    她推搡了他两下,奈何他的手臂孔武有力,圈得她无法直接跳走逃离。直到回了卧室,他将她轻放在了*上,垫了枕头,让她靠在了*头,“伤口这几天不能沾水,想洗澡跟我说一声。”

    “想洗澡为什么要跟你说一声?”她敏感地看着他。

    他正给她扯了薄毯盖上,侧脸对着她,棱角外捉,她看得总会心生砰然。

    “因为,我可以代劳。”

    顾初的心就“咚”地狂跳一下,嗓子又干又紧的,“我才不需要。”

    他转脸看她,离得她很近,低笑,“你的命也算是被我捡回来的,要乖乖听话。”

    “你得意什么呀。”顾初觉得他呼落的气息很烫,撇开脸。

    陆北辰笑了,坐了*边,伸手捏了她的下巴,“从严格意义上来说,你跟我的关系是有了夫妻之实,你有需要我首当其冲,这也无可厚非。”

    “你瞎说什么?”顾初的脸又冲血了。

    他收了手指,眼里的光熠熠生辉,“我的观察力尚算不错,很能轻易知道你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说到这儿,他的唇角有一点点的上扬,补了句,“尤其是男女情爱这种事上。”

    “*!”顾初脱口而出。

    却更是逗笑了陆北辰。

    顾初不理他了,脸扭到了一边,不看他的脸,不看他揶揄的笑,总能稍稍平复心脏的小小躁动,这次见面令她不安,她总觉得,这颗心脏快要关押不住了。坐在*边的男人半晌没动静,她又好奇了,扭头去看。

    岂料他始终在看着她,眼中带笑,见她悄悄扭头打量,眸底深处的笑洋溢开来。

    顾初呼吸急促,觉得他是有心戏弄,又觉得他眼睛格外地亮,瞅得她心慌意乱的,就又是敛眼,不看他了。

    如果是平常,两个不说话的人共处一室会很尴尬。

    但此时此刻感觉不同,两人之间流窜着一丝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男人虽说安静而坐,可那双眼里有着关不住的强势,如猎人,在耐性地等着她的冷静分崩离析。事实上,顾初就觉得自己像是掉进坑里的猎物,被他带着回酒店的那一刻,她已经逃不出他设下的网。

    她会感到无端的紧张和不知所措。

    不过总算陆北辰还没丧心病狂到让她太不自在,起了身,放平了枕头,说,“先休息一下吧。”

    历经了担惊受怕,再怎么故作冷静,眼睛里还会泄露秘密。

    他知道她害怕了。

    在雨中找到她的那一刻,他读懂了她眼睛里的所有情绪,突然之间就会觉得,只要人是安全的,其他的似乎都不重要了。

    勒着顾初的那根皮筋突然就松了,连带的,她也松了一口气,在他的搀扶下一点点蹭躺了下来。她的确是累了,再者*榻柔软舒适,脸黏上枕头时真就想好好睡一觉。窗外依旧如同妖魔现身似的风雨张扬,陆北辰走到窗前,遮了窗帘,将一份视觉的安宁还给了她。

    顾初睁着眼,看着他又走过来。

    她没动。

    他上前,探身,在她额上亲吻一下,说,“睡吧。”

    吻轻轻痒痒的,的确让人昏昏欲睡。

    等他转身到了门口,顾初忍不住开口,“哎,你……”

    陆北辰顿步,转身看她。

    她轻轻舔了舔唇,小声问了句,“你现在不烧了吗?”

    风雨兼程,他从上海到厦门,他的身体能否吃得消?她还记得离开上海的那一天,他还在病*上烧得昏迷,现在,他是站在她面前,可就算她有多么想忽略,他的脸色还是略有苍白,刚刚他的手贴着她的身体时,他的掌心还有一点点的烫。

    没人会知道她内心的十字架有多沉重,那些柳橙,这么多年她吃得最多买的最多的水果,她所心心念念的执着,只是因为被赋予了北深的喜欢。在离开上海的那天她就彻底地明白了,一直以来她都没放开。

    她没有放开北深,他喜欢的点点滴滴,他说过的话,他做过的事,甚至他的每一句的承诺,她都不曾忘记;

    她没有放开自己,这五年来她以为自己活得很好,其实,她一直都活在北深的影子里。

    她更没放开陆北辰,因为从相见的那一天起,她已经自私地将他看作陆北深,继而害得他高烧持续不退。

    现在,她终于可以承认,她是个无能的人,没有保护好自己,更没有让他人安心。

    陆北辰站在门口,看着她时,面色柔和,他问,“你在关心我?”

    “我……”顾初张了张嘴,“是我害得你发了烧,我不知道你吃柳橙会过敏。”

    陆北辰看了她久久,然后折回来,坐了下来。

    她轻轻敛眼。

    “我还好。”他说。

    她抬眼看他,眼波微颤,“你应该告诉我,或者,明知道后果就应该拒绝。”

    那句“为什么”却始终没有问出口,她怕听到一些她不敢去承受的答案,她就是这么地不负责任,所以,无力去承担一些后果。

    陆北辰伸手,手指轻穿她的发丝,再开口时神情认真,“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也清楚知道自己即将要承受什么样的后果。”

    顾初怔怔地看着他。

    “如果我想,没人能阻得住,如果我不想,也没人能勉强得来。”陆北辰的手掌擦过她的脸颊,凝着她,“顾初,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她始终没有开口。

    可这一刻,心里是明镜的。

    她明白,他要表达什么意思。

    *

    翌日,台风离境。

    经过了*的肆虐,当阳光再次恩*这片土地时,一切又都安静如常,就像是将全城被台风侵袭的记忆抹掉似的,重还了这里的文艺气息。各个店铺开始整理残余,被雨水和海水冲蔓的街道,到了午后又恢复了旧颜。

    顾初在酒店醒来的时候竟已是午后了,当时卧室的光线很暗,她误以为外面还受台风侵袭就懒得动弹。像是将这五年的觉全都补回来了似的,躺在*上,全身只剩下舒坦。*边不知何时多了一个枕头,她转身正好瞧见。偌大的*,那只枕头与她紧挨。

    恍惚中有一点记忆冒出。

    昨晚她梦见了一片海,她置身其中却倍感安全。那片海轻轻地将她包围,温热的,轻柔却又强壮,令她的睡意更沉。盯着身边的枕头,手指攀上去,微凉,毯子的另一头也没了体温,可他的气息还在。

    那片海的气息。

    顾初就明白了,不是她做了什么的梦,昨晚应该是他搂她入怀,她是腻在他的怀里足足睡了一场饱觉。

    她小心翼翼坐起,身上还是他的衬衫,他的气息也揉了她的体香。

    身边的男人不在卧室,外面也没什么动静,她侧耳听了很久,只能听见钟表在滴答走动的声响,提醒了她的睡眠时间有多夸张。

    扶着*沿下了*,她发现小腿的纱布换了,捆得更紧实了些。

    她抬腿看了一眼,不由惊叹这陆北辰的包扎手法也极为专业。

    瞟见窗帘的时候,顾初更加肯定昨晚上是陆北辰腻在了这张*,这世上也只有他才这么*地将窗帘拉到不留一点光。她扯开了厚厚的窗帘,瞬间,像是有人撒了一把金子入屋,光芒耀眼。她下意识抬手遮住了眼,好半天才睁眼看了窗外。

    依旧是安静悠闲的厦门,商业气氛虽浓,但还是不忘用各种方式来提醒大家这里真正的文艺属性。

    顾初惊奇地看着外面,远远的,海平线静谧而优雅,蔚蓝色的天空倒了海面,也映干净了沙滩。午后的沙滩会有点懒洋洋,因为在沙滩上的人在懒洋洋地晒着太阳,偶尔会有几个孩子嬉笑打闹,却更是显得海边的悠哉。

    如果不是小腿上的伤口,她一定会认为昨天所经历的是场梦,这里,哪有被台风侵袭过的痕迹呢。

    出卧室进客厅,将窗帘全都打开,她便找回了阳光度假的感觉。

    也是奇了怪,在岛上的时候也是这般金灿,可她总会从光艳般的白日读出一抹悲伤,可今天完全不同,窗外的阳光绚得喜人,她很想伸个懒腰,然后朝着天空大喊一声,hi,你好!

    顾初便真就这么做了,长长地伸个懒腰,只是没朝着天空大喊。

    陆北辰不在房间,留了张字条在茶几上,她拿过看了一眼,他说要她在酒店等他回来。

    她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就像,她一直没敢揣摩他来这里的目的。

    门铃响了,与窗外的阳光一样慵懒。

    在这样一个午后,门铃响起总会让人身心愉悦,顾初以为是陆北辰回来了,一蹦一跳地上前开门。

    门打开,门外站着熟悉的身影,还有,那抹熟悉的笑。

    顾初却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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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没有放开北深,他喜欢的点点滴滴,他说过的话,他做过的事,甚至他的每一句的承诺,她都不曾忘记;

    她没有放开自己,这五年来她以为自己活得很好,其实,她一直都活在北深的影子里。

    她更没放开陆北辰,因为从相见的那一天起,她已经自私地将他看作陆北深,继而害得他高烧持续不退。

    现在,她终于可以承认,她是个无能的人,没有保护好自己,更没有让他人安心。

    陆北辰站在门口,看着她时,面色柔和,他问,“你在关心我?”

    “我……”顾初张了张嘴,“是我害得你发了烧,我不知道你吃柳橙会过敏。”

    陆北辰看了她久久,然后折回来,坐了下来。

    她轻轻敛眼。

    “我还好。”他说。

    她抬眼看他,眼波微颤,“你应该告诉我,或者,明知道后果就应该拒绝。”

    那句“为什么”却始终没有问出口,她怕听到一些她不敢去承受的答案,她就是这么地不负责任,所以,无力去承担一些后果。

    陆北辰伸手,手指轻穿她的发丝,再开口时神情认真,“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也清楚知道自己即将要承受什么样的后果。”

    顾初怔怔地看着他。

    “如果我想,没人能阻得住,如果我不想,也没人能勉强得来。”陆北辰的手掌擦过她的脸颊,凝着她,“顾初,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她始终没有开口。

    可这一刻,心里是明镜的。

    她明白,他要表达什么意思。

    *

    翌日,台风离境。

    经过了*的肆虐,当阳光再次恩*这片土地时,一切又都安静如常,就像是将全城被台风侵袭的记忆抹掉似的,重还了这里的文艺气息。各个店铺开始整理残余,被雨水和海水冲蔓的街道,到了午后又恢复了旧颜。

    顾初在酒店醒来的时候竟已是午后了,当时卧室的光线很暗,她误以为外面还受台风侵袭就懒得动弹。像是将这五年的觉全都补回来了似的,躺在*上,全身只剩下舒坦。*边不知何时多了一个枕头,她转身正好瞧见。偌大的*,那只枕头与她紧挨。

    恍惚中有一点记忆冒出。

    昨晚她梦见了一片海,她置身其中却倍感安全。那片海轻轻地将她包围,温热的,轻柔却又强壮,令她的睡意更沉。盯着身边的枕头,手指攀上去,微凉,毯子的另一头也没了体温,可他的气息还在。

    那片海的气息。

    顾初就明白了,不是她做了什么的梦,昨晚应该是他搂她入怀,她是腻在他的怀里足足睡了一场饱觉。

    她小心翼翼坐起,身上还是他的衬衫,他的气息也揉了她的体香。

    身边的男人不在卧室,外面也没什么动静,她侧耳听了很久,只能听见钟表在滴答走动的声响,提醒了她的睡眠时间有多夸张。

    扶着*沿下了*,她发现小腿的纱布换了,捆得更紧实了些。

    她抬腿看了一眼,不由惊叹这陆北辰的包扎手法也极为专业。

    瞟见窗帘的时候,顾初更加肯定昨晚上是陆北辰腻在了这张*,这世上也只有他才这么*地将窗帘拉到不留一点光。她扯开了厚厚的窗帘,瞬间,像是有人撒了一把金子入屋,光芒耀眼。她下意识抬手遮住了眼,好半天才睁眼看了窗外。

    依旧是安静悠闲的厦门,商业气氛虽浓,但还是不忘用各种方式来提醒大家这里真正的文艺属性。

    顾初惊奇地看着外面,远远的,海平线静谧而优雅,蔚蓝色的天空倒了海面,也映干净了沙滩。午后的沙滩会有点懒洋洋,因为在沙滩上的人在懒洋洋地晒着太阳,偶尔会有几个孩子嬉笑打闹,却更是显得海边的悠哉。

    如果不是小腿上的伤口,她一定会认为昨天所经历的是场梦,这里,哪有被台风侵袭过的痕迹呢。

    出卧室进客厅,将窗帘全都打开,她便找回了阳光度假的感觉。

    也是奇了怪,在岛上的时候也是这般金灿,可她总会从光艳般的白日读出一抹悲伤,可今天完全不同,窗外的阳光绚得喜人,她很想伸个懒腰,然后朝着天空大喊一声,hi,你好!

    顾初便真就这么做了,长长地伸个懒腰,只是没朝着天空大喊。

    陆北辰不在房间,留了张字条在茶几上,她拿过看了一眼,他说要她在酒店等他回来。

    她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就像,她一直没敢揣摩他来这里的目的。

    门铃响了,与窗外的阳光一样慵懒。

    在这样一个午后,门铃响起总会让人身心愉悦,顾初以为是陆北辰回来了,一蹦一跳地上前开门。

    门打开,门外站着熟悉的身影,还有,那抹熟悉的笑。

    顾初却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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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底色淡蓝海洋红袖淡蓝书吧淡蓝幻剑蓝灰艺书淡绿红粉淡意黄金明黄鲜鲜白雪灰色世界黑色底蕴字体大小默认中等稍小行间距离特大大中小特小保存注:如你看到本章节内容是防盗错误内容、本书断更等问题请登录后→→点我报错,我会尽快回复!正式启用手机版http://m.lwxs520.com     顾初是学医的不假,但有时候在骨子里的那些传统思想还会时不时作祟一下,例如她在琼州医院工作的时候,得知妇科和普外科室都是男大夫坐镇下时,她每年的例行体检都定在了其他医院。@樂@文@小@说|在大学时她曾笑问过北深,你有考虑做妇科或产科大夫吗?北深便伸手给她看,阳光下,他的手指漂亮而又素净,他说,我这双手早就给了神外。    衬衫的一角被陆北辰拉到腰上时,她赶忙说,“我自己来。”     陆北辰便收了手。    顾初微微侧脸,目光能及他的腰身,还有戴着一次性手套的大手,为什么,不管他是拿针还是拿镊子,她怎么总是觉得自己在被他解剖?将贴身衣物往下拉了拉,就听头顶上的男人懒洋洋说了句,“再往下点。”     她觉得丢脸,转过头,又往下拉了一点。    “还不够。”他又说。    有点故意之嫌。    顾初扭头盯着他,美丽的眼因不悦染了华彩,如同一小撮的火苗在静静绽放。陆北辰唇稍含笑,与她对视,嗓音低沉,“脱了最好。”     “我不扎了。”说着她就要起身。    “行行行,躺好。”陆北辰见她是真害羞了,腾出只手压住她。    顾初涨红着脸,抗议,“那你不带这么恶作剧的。”     “好。”陆北辰好心应允。    她这才重新趴好。    一针下去,倒是不痛不痒的,扎进去的时候没太大感觉,等陆北辰的手掌贴上她的肌肤时,她才愕然察觉他早就摘了手套,刚刚还一本正经的手指现在开始变得不安分。她恍悟,忙侧身躲闪,抬眼瞪他。    陆北辰却笑问,“诈尸了?”     顾初小脸憋得通红,盯着他的手指,联想到他刚才的行径,心就跟兔子似的乱扑腾,抿了抿唇,半晌后控诉,“幸好你每当医生,否则一定就是个*医生!”     “投诉也要有理有据。”陆北辰双手撑在了餐桌上,将她圈起,脸颊近乎贴上她,“我对你做什么了?”     “你自己做了什么你最清楚。”     他一靠近,身上明明就是拒人于千里的消毒药水味,可她觉得他的气息压过来时会让人心慌,甚至,脸红心跳。她不该这样,就是明明知道他不是北深她才离开的,不是吗?她已经想得很清楚了,这是一种不对等不公平的相处方式,她不要这样,也不想他这样。    可今天看见了他,当他搂她入怀的那一刻,为什么她就觉得,这个男人就是属于她的?    她会心甘情愿地上了他的摩托车,会任由他来处理自己的伤口。    不,顾初你醒醒,不要再误入歧途了。    心在大声呐喊,身子却无法动弹,他的眼在含笑时,是迷了人的深邃蛊惑。    “我难得的治病救人有什么不妥?”陆北辰的嗓音低低的,似讲述事实又似*,唇息离得她极近,“小丫头,能让我出手是你的荣幸。”     她心窝缩了下,推开了他,“讨厌。”     怨怼之言,从唇瓣一旦游离开来就成了打情骂俏的灾。    陆北辰淡淡地笑,顺势按住了她,“别扯了伤口。”     她没理他,打算从餐桌下来。    脚尖还没点地,陆北辰就上前将她拦腰抱起,朝着卧室方向过去。    “放我下来。”她心里惶惶。    陆北辰只是笑而不语。    她推搡了他两下,奈何他的手臂孔武有力,圈得她无法直接跳走逃离。直到回了卧室,他将她轻放在了*上,垫了枕头,让她靠在了*头,“伤口这几天不能沾水,想洗澡跟我说一声。”     “想洗澡为什么要跟你说一声?”她敏感地看着他。    他正给她扯了薄毯盖上,侧脸对着她,棱角外捉,她看得总会心生砰然。    “因为,我可以代劳。”     顾初的心就“咚”地狂跳一下,嗓子又干又紧的,“我才不需要。”     他转脸看她,离得她很近,低笑,“你的命也算是被我捡回来的,要乖乖听话。”     “你得意什么呀。”顾初觉得他呼落的气息很烫,撇开脸。    陆北辰笑了,坐了*边,伸手捏了她的下巴,“从严格意义上来说,你跟我的关系是有了夫妻之实,你有需要我首当其冲,这也无可厚非。”     “你瞎说什么?”顾初的脸又冲血了。    他收了手指,眼里的光熠熠生辉,“我的观察力尚算不错,很能轻易知道你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说到这儿,他的唇角有一点点的上扬,补了句,“尤其是男女情爱这种事上。”     “*!”顾初脱口而出。    却更是逗笑了陆北辰。    顾初不理他了,脸扭到了一边,不看他的脸,不看他揶揄的笑,总能稍稍平复心脏的小小躁动,这次见面令她不安,她总觉得,这颗心脏快要关押不住了。坐在*边的男人半晌没动静,她又好奇了,扭头去看。    岂料他始终在看着她,眼中带笑,见她悄悄扭头打量,眸底深处的笑洋溢开来。    顾初呼吸急促,觉得他是有心戏弄,又觉得他眼睛格外地亮,瞅得她心慌意乱的,就又是敛眼,不看他了。    如果是平常,两个不说话的人共处一室会很尴尬。    但此时此刻感觉不同,两人之间流窜着一丝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男人虽说安静而坐,可那双眼里有着关不住的强势,如猎人,在耐性地等着她的冷静分崩离析。事实上,顾初就觉得自己像是掉进坑里的猎物,被他带着回酒店的那一刻,她已经逃不出他设下的网。    她会感到无端的紧张和不知所措。    不过总算陆北辰还没丧心病狂到让她太不自在,起了身,放平了枕头,说,“先休息一下吧。”     历经了担惊受怕,再怎么故作冷静,眼睛里还会泄露秘密。    他知道她害怕了。    在雨中找到她的那一刻,他读懂了她眼睛里的所有情绪,突然之间就会觉得,只要人是安全的,其他的似乎都不重要了。    勒着顾初的那根皮筋突然就松了,连带的,她也松了一口气,在他的搀扶下一点点蹭躺了下来。她的确是累了,再者*榻柔软舒适,脸黏上枕头时真就想好好睡一觉。窗外依旧如同妖魔现身似的风雨张扬,陆北辰走到窗前,遮了窗帘,将一份视觉的安宁还给了她。    顾初睁着眼,看着他又走过来。    她没动。    他上前,探身,在她额上亲吻一下,说,“睡吧。”     吻轻轻痒痒的,的确让人昏昏欲睡。    等他转身到了门口,顾初忍不住开口,“哎,你……”     陆北辰顿步,转身看她。    她轻轻舔了舔唇,小声问了句,“你现在不烧了吗?”     风雨兼程,他从上海到厦门,他的身体能否吃得消?她还记得离开上海的那一天,他还在病*上烧得昏迷,现在,他是站在她面前,可就算她有多么想忽略,他的脸色还是略有苍白,刚刚他的手贴着她的身体时,他的掌心还有一点点的烫。    没人会知道她内心的十字架有多沉重,那些柳橙,这么多年她吃得最多买的最多的水果,她所心心念念的执着,只是因为被赋予了北深的喜欢。在离开上海的那天她就彻底地明白了,一直以来她都没放开。    她没有放开北深,他喜欢的点点滴滴,他说过的话,他做过的事,甚至他的每一句的承诺,她都不曾忘记;    她没有放开自己,这五年来她以为自己活得很好,其实,她一直都活在北深的影子里。    她更没放开陆北辰,因为从相见的那一天起,她已经自私地将他看作陆北深,继而害得他高烧持续不退。    现在,她终于可以承认,她是个无能的人,没有保护好自己,更没有让他人安心。    陆北辰站在门口,看着她时,面色柔和,他问,“你在关心我?”     “我……”顾初张了张嘴,“是我害得你发了烧,我不知道你吃柳橙会过敏。”     陆北辰看了她久久,然后折回来,坐了下来。    她轻轻敛眼。    “我还好。”他说。    她抬眼看他,眼波微颤,“你应该告诉我,或者,明知道后果就应该拒绝。”     那句“为什么”却始终没有问出口,她怕听到一些她不敢去承受的答案,她就是这么地不负责任,所以,无力去承担一些后果。    陆北辰伸手,手指轻穿她的发丝,再开口时神情认真,“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也清楚知道自己即将要承受什么样的后果。”     顾初怔怔地看着他。    “如果我想,没人能阻得住,如果我不想,也没人能勉强得来。”陆北辰的手掌擦过她的脸颊,凝着她,“顾初,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她始终没有开口。    可这一刻,心里是明镜的。    她明白,他要表达什么意思。    *     翌日,台风离境。    经过了*的肆虐,当阳光再次恩*这片土地时,一切又都安静如常,就像是将全城被台风侵袭的记忆抹掉似的,重还了这里的文艺气息。各个店铺开始整理残余,被雨水和海水冲蔓的街道,到了午后又恢复了旧颜。    顾初在酒店醒来的时候竟已是午后了,当时卧室的光线很暗,她误以为外面还受台风侵袭就懒得动弹。像是将这五年的觉全都补回来了似的,躺在*上,全身只剩下舒坦。*边不知何时多了一个枕头,她转身正好瞧见。偌大的*,那只枕头与她紧挨。    恍惚中有一点记忆冒出。    昨晚她梦见了一片海,她置身其中却倍感安全。那片海轻轻地将她包围,温热的,轻柔却又强壮,令她的睡意更沉。盯着身边的枕头,手指攀上去,微凉,毯子的另一头也没了体温,可他的气息还在。    那片海的气息。    顾初就明白了,不是她做了什么的梦,昨晚应该是他搂她入怀,她是腻在他的怀里足足睡了一场饱觉。    她小心翼翼坐起,身上还是他的衬衫,他的气息也揉了她的体香。    身边的男人不在卧室,外面也没什么动静,她侧耳听了很久,只能听见钟表在滴答走动的声响,提醒了她的睡眠时间有多夸张。    扶着*沿下了*,她发现小腿的纱布换了,捆得更紧实了些。    她抬腿看了一眼,不由惊叹这陆北辰的包扎手法也极为专业。    瞟见窗帘的时候,顾初更加肯定昨晚上是陆北辰腻在了这张*,这世上也只有他才这么*地将窗帘拉到不留一点光。她扯开了厚厚的窗帘,瞬间,像是有人撒了一把金子入屋,光芒耀眼。她下意识抬手遮住了眼,好半天才睁眼看了窗外。    依旧是安静悠闲的厦门,商业气氛虽浓,但还是不忘用各种方式来提醒大家这里真正的文艺属性。    顾初惊奇地看着外面,远远的,海平线静谧而优雅,蔚蓝色的天空倒了海面,也映干净了沙滩。午后的沙滩会有点懒洋洋,因为在沙滩上的人在懒洋洋地晒着太阳,偶尔会有几个孩子嬉笑打闹,却更是显得海边的悠哉。    如果不是小腿上的伤口,她一定会认为昨天所经历的是场梦,这里,哪有被台风侵袭过的痕迹呢。    出卧室进客厅,将窗帘全都打开,她便找回了阳光度假的感觉。    也是奇了怪,在岛上的时候也是这般金灿,可她总会从光艳般的白日读出一抹悲伤,可今天完全不同,窗外的阳光绚得喜人,她很想伸个懒腰,然后朝着天空大喊一声,hi,你好!    顾初便真就这么做了,长长地伸个懒腰,只是没朝着天空大喊。    陆北辰不在房间,留了张字条在茶几上,她拿过看了一眼,他说要她在酒店等他回来。    她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就像,她一直没敢揣摩他来这里的目的。    门铃响了,与窗外的阳光一样慵懒。    在这样一个午后,门铃响起总会让人身心愉悦,顾初以为是陆北辰回来了,一蹦一跳地上前开门。    门打开,门外站着熟悉的身影,还有,那抹熟悉的笑。    顾初却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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